科研工程是既有科研性质又有工程规模的大科学实验装置,在科技领域占有重要的位置。它的主要特征是学科综合、技术精尖、规模庞大。由于学科的界面多,和多种技术的熔合,在它作为有关学科的手段的同时,也很自然地成为新高科技创新的沃土。以高能加速器为例,五十年来我身历它飞速发展的过程,它的能量大致每过八年提高十倍,每次遇到原理上或是技术上的限制时,新原理和新技术就会被发明出来使它继续提高,如稳相原理、强聚焦原理、对撞原理,在实验工作中发明了二进制,研究出功率最大的微波管、超导磁铁、超导加速腔,首创计算机网络通信传递实验数据,在发展过程,衍生了治疗癌症的医用加速器和具有广泛应用的同步辐射装置等等,发明创造之丰,使人眼花缭乱,大有“山穷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”之感。
这里我想指出的是由科研工程产生的科技创新,多出现于装置建成后的改进提高阶段。这是可以理解的,因为在装置建造阶段,有工期、经费、风险的种种考虑,难以采用不太成熟的新原理、新技术。而在改进提高阶段,却是精益求精、创造革新、模型试验、技术积累的好机会。因此,装置建成之后,就应是改进提高开始之时,直到性能达到原理或技术的新限,而必需在另一装置上体现这些新认识、新方法,这样,就产生了第二代、第三代等装置,性能达到更高的水平,为科研和应用提供了更好的手段。
上面谈的只是科研工程的创新规律。事实上,科技创新是一个大题目,它与文化背景、思维方式、社会价值观、教育方法、政府投入、分配体系等等都有密切的关系,我们必须从各方面来满足它要求的条件,营造出科技创新的环境,那时我国科技创新人才必将大量涌现,我们就一定会摆脱在科技领域长期‘跟踪’的局面了。